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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丰
山西的《科幻大王》创刊于1994年,停刊于2014年,2011年曾更名为《新科幻》,至停刊共出266期(包含36期科学版)。在火星人小浣熊和多位久隆计划成员的共同努力下,《科幻大王》科幻部分已全部完成电子化!共230期,因1995年5-6期为合刊,故共有229个文件。
附2015年杂志停刊后,我的一篇回顾文章《〈科幻大王〉的那些年》 ,供大家参考。
(写于2015年《科幻大王》停刊之际,首发于科幻星云网)
1993年春天,山西科协下属的山西科普作家协会常务理事会决定创办一份会刊。省科协已经有老牌的《科学之友》,再办一份科普杂志毫无必要。经过一番考察调研,他们把目标盯准了与科普息息相关并正当崛起的“科幻”。协会认为,一个12亿人口的大国,只有四川《科幻世界》一家科幻杂志,显得太少、太寂寞了,市场上完全有空间容纳一份新科幻杂志。与此同时,刚刚创刊即大获成功的《画书大王》也让创办者对“漫画”这座金矿不得不心动。于是,少儿科幻+卡通漫画成为这份新刊的主题选择,刊名定为《科幻大王》——这个刊名很难说没有受到《画书大王》《故事大王》以及同省《童话大王》等畅销儿童期刊的影响。
1994年9月,《科幻大王》正式创刊,刊号CN14-1200/N。杂志主管山西省科协,主办山西省科普作家协会,社长陈震,主编牛尔芳,刊期为双月刊。创刊号的发刊献词明确表示杂志的定位——面向少年儿童的科幻卡通漫画刊物。
我来到大家面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广大少年朋友从我这里得到知识和快乐。……大家看到的将不再是单纯的文字科幻作品,我将以丰富多彩的‘电视漫画’形式,陆续推出种种科幻故事,像电视一样变化多端,像漫画一样风趣幽默。科幻作品与电视漫画的携手,读者面对的将是高清晰度高可读性的科幻故事‘新时代’。
所以,从一开始,《科幻大王》就凸显了其与老大哥《科幻世界》的差异性,后者是面向高中生或大学生的文字类科幻杂志,而前者则是以卡通漫画为主要内容的画刊,目标读者的年龄层次更低。
同样是1994年,风头正劲的《画书大王》因盗版和内容敏感被勒令停刊,新闻联播还连续三天报道这一事件,并向少儿推荐《科幻世界》。其时《科幻世界画刊》尚未创刊,《科幻大王》在少儿科幻卡通这一领域领先了半个身位。很可惜的是,《科幻大王》没能抓住这一转瞬即逝的发展良机。在1994-1996年的双月刊时期,杂志内容多为从科幻名著和影视改编而来的漫画,缺乏原创性和新意。同时,杂志画者大多缺乏新型卡通漫画的绘画经验,又没能网罗或培养新一代年轻漫画作家,因而画作品质也难以保证。而那两年,《画书大王》倒下后群雄并起,《中国卡通》《北京卡通》《少年漫画》《漫画大王》《卡通先锋》《科幻世界画刊》等相继创刊,少儿卡通漫画期刊市场竞争异常激烈。《科幻大王》初生两年就面临着艰难的困境,1995年的5、6两期甚至要靠合并才得以出刊(合刊页码并未增加)。
在听取读者的反馈意见后,杂志开始适当调整其定位,由纯漫画转向图文结合。1995年下半年,杂志开设了“迷你科幻”栏目,刊发较短篇幅的科幻小说,初为旧作重发。1996年下半年开始,栏目锐意进取,连续编发了吴岩、星河、杨鹏、刘维佳等作者的优秀原创短篇科幻小说新作。紧接着在1997年,《科幻大王》勇敢地将刊期改为月刊,并作了较大程度的改版,增加文字篇幅,基本上达到了文图各半,主要栏目包括“科幻漫画”“科幻佳作”“漫画教室”“SF大都市”“异域采风”“幻海泛舟”“异想天开”“少年科幻”“科幻论坛”等。在执行主编马俊英和编辑姚海军等人的努力下,杂志的文字和漫画作品品质都有了显著提高,也渐渐稳住了阵脚,在科幻圈内有了一定的知名度。1998年,杂志篇幅扩为内页54页,并首次获得了山西省一级期刊称号。顺应99年高考作文题带来的一波“科幻热”,《科幻大王》进一步增加文字比重。从2001年开始,漫画从原来的30页减至12页,文画比例大致保持在2比1。
21世纪00年代上半叶是中国科幻杂志最红火的日子。《科幻世界》连年发行量破30万,并创办了多份衍生刊物,《科幻文学秀》《世界科幻博览》等新杂志先后问世。老大哥吃肉,《科幻大王》跟着喝汤,据说杂志发行量也曾达到5万份的高度。然而,《科幻大王》在2001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思进取、裹足不前,导致在后来期刊业冬天来临之际步步落后,为最终的停刊埋下伏笔。其保守的表现包括:栏目设置长期保持不变;封面保持幼稚化倾向,与内容越来越不相称;没有着力培养自己的作者队伍,大部分作者仅将其当作《科幻世界》的投稿备选而已;没有努力建设读者群。
最为关键的是,十多年来杂志社没有做好发行的基本功,仅仅依靠邮局订阅这个主渠道发行,没有开通自办发行的二渠道。这导致数万份的发行量中仅有几百册的零售量,杂志几乎没有出现在山西之外的地区,以至很多科幻读者都不知道有《科幻大王》杂志的存在,科幻圈中常戏称这是一份从未见过的“神秘”的科幻杂志。另外, 发行量上不去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杂志的广告投放量。除了年末的几个媒体交换广告,杂志上基本没有其他广告。可以说,在杂志经营的编辑、发行、广告三大板块中, 《科幻大王》仅将将做好了最本位的编辑工作。经过2000年左右的科幻小高潮后,从2004年到2007年,《科幻大王》发展缓慢,杂志经营甚至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2007年底,山西科技报刊总社伸出了强有力的援手接管了杂志社,郝建新任总编。总社对杂志软、硬件配备进行了更新,并从2008年开始对杂志进行全方位的改版:提高封面画作质量,内页改为套色印刷,漫画页数进一步缩减,主要栏目配置更改为“原创地带”“经典浓缩”“海外幻苑”“漫画乐园”“科幻泡泡”“SF大都市”等。与此同时,杂志社也一改以往的保守作风,主动出击做宣传推广,先建立起官方网站——中国科幻网,陆续开设博客、豆瓣小组及微博,并在山西省内进行多次的“科幻进校园”活动,还在淘宝网开设了店铺方便读者网购杂志。一系列的举措,的确让人看到了正如在2008年第1期刊首《黎明·启程》中所说的“进取之心”:
《科幻大王》也经历了一次破茧重生,当您看到2008年第一期刊物的时候,我们希望——并且我们也相信,您会惊喜于刊物的变化。这变化不仅仅是来自观感上的,更是由内而外的一场洗礼。从杂志的每一页,您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新鲜朝气、振奋昂扬的进取之心。
杂志的整体质量稳步上升,发出的声音也被更广泛的人群听到,但始终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真正解决——发行。2008年平均期印量1.2万册,此后两年连年下降,2009年1.05万册,2008年9100册。谁都知道发行靠邮发主渠道一条腿行不通,但开拓二渠道需要大量投入,连年下降的发行量让杂志社没有底气和勇气去迈出这一步。
2010年,新任主编赵国珍抱着“创业者的热情”,在这个“科幻大发展的十字路口”,发起了《科幻大王》又一次——也是最大一次和最后一次——的变革。从2011年起,《科幻大王》更名为《新科幻》,变为半月刊。如2011年第1期复刊词中所说:
为了更好地服务读者,满足读者多元化、多层次的阅读需求,2011年的《新科幻》每月将出版两本,上半月刊,突出科幻文学方向,下半月刊,突出科学文摘方向。它们内容互补、定位有别、相辅相成、并行不悖。
杂志社也积极开拓二渠道发行(如与“尚合书店”合作)。理想很丰满,蓝图很美妙,但现实却没有按照童话的剧本走下去。《新科幻》让很多幻王老读者无所适从,订阅量不增反降(2011年平均期印量骤降至4150册),发行渠道的拓宽也基本无甚建树,很多热心读者说仍然根本在所在城市买不到杂志。人员上,杂志社又回到了赵主编到来之前的“三女将”时代,人没多,工作量却因为分刊有了增加。
唯一让读者觉得庆幸的是,《新科幻》的杂志质量稳中有升。《文学版》剔除了科普,专注于科幻,因此每期科幻小说的量有了增加,特别是超过2万字中篇科幻有了一个稳定的发表平台。《新科幻》两次获得“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最佳期刊银奖,其作品多次获得星云奖最佳科幻小说提名(如《量产超人》《高维度渗透》《晋阳三尺雪》等),而赵晓旭编辑也在于太原举办的第四届星云奖中斩获最佳科幻编辑金奖。这些都是科幻界对杂志这些年来的努力作出的肯定。
可是,质量终未能换来销量。2011年后《新科幻》平均期印量徘徊在4000册左右,连年严重亏损。虽然2012年起与多家电子阅读平台(如豆瓣阅读、龙源期刊网等)合作售卖电子版,但补益甚微。2014年初,《新科幻·科学版》停刊,《新科幻·文学版》砍掉了中插彩页;2014年底,《新科幻·文学版》最终停刊。
至此,杂志自1994年创刊,凡21年,共出《科幻大王》182期,《新科幻·文学版》48期,《新科幻·科学版》36期,总计266期。
回顾《科幻大王》(《新科幻》)21年266期的旅程,我们既惋惜又感谢。惋惜于它在经营方面的缺陷,这缺陷导致杂志最终的遗憾退出,2008年后的两次变革努力终究敌不过期刊业衰落的大势。我们又必须感谢杂志多年来带给我们诸如《红鹫》《混沌蝴蝶》《量产超人》等等数不清的科幻精品,以及培养了谢鑫、陈茜这样的实力作者。中国科幻因为有了这份杂志而多了一块耕耘的园地和一份别样的风采。让我们最后道一声:
“大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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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万户
我和火星人小浣熊的聊天结束在2024年4月13日。
当时他在跟我说化疗反应有点严重,吃东西就吐,现在在住院治疗中,「估计五一就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就把九州单行本里新出的一本新九州的寄给他,让他扫。
这样九州系列就差不多了,这样我们补完了九州幻想、九州志、幻想1+1、九州单行本。
没想到我十年前策划的九州电子化,最终十多年后,得由小浣熊的帮助得以完成。
只是却没想到,没有然后了。
没想到,这次聊天就是最后的聊天了。
我不怎么喜欢写回忆或者悼念性质的文章,主要是害怕以及抗拒。
写回忆的时候,你跟这个人的所有过往都会如同电影或者书信一样,一遍遍回溯,那些好的、坏的、不在意的、被错过的,都会呈现在面前。
然后你会意识到,你跟这个人的回忆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人会永远沉寂在你的微信好友聊天记录,没有以后了。
直到有一天你的微信因为某个原因没有恢复聊天记录,就此消失。
想想就好难受。
这次答应河流的邀约,却是因为,想记录下一些,趁自己记忆还在的时候。如果哪一天我们也不在了,起码这些文章还记录了这个人,在几十年后,别人考古中国科幻的时候,起码知道曾经存在这样一个人。
和其他人一样,我跟小浣熊的相识也是因为久隆科幻的项目,因为不是全职科幻人士,所以我会业余时间参与一些科幻项目。又因为跟三丰比较熟,所以他的好多项目我都会参与。
与小浣熊的相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2018年11月1日,我们第一次在微信聊天。
因为早年比较热衷于收集网络资源,所以手里攒了一些科幻电子书的资源,又对网站搭建和公众号略懂一二,三丰便找我帮忙弄久隆科幻这边的一些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聊天大都是关于电子资源的事情。读秀的书怎么搞到完整pdf、旧的期刊怎么找到电子版等等,一开始只是自己扫书,后来他开始借助读秀的很多资源补齐资源。
我一直怨念的九州创刊号,也是我找朋友借了书,然后寄给他,让他帮忙扫的。这是2021年5月。
为何他的交流蛮简单,他需要找我的时候,直接跟我说需求,我看到了有时间处理就回复他。有时候忘记回复了,他也会多催我几次,甚至让我觉得,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客气的样子。
但另外一方面,却又尤其豁达。手里多余的书,会在群里赠人,寄给我的时候,明明说好了运费到付,结果运费还是他付了。
23年大家讨论《攻壳机动队》的漫画,在知道我对这套漫画感兴趣后,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手里之前买的漫画寄给了我,这是2023年10月。
印象最深的是一件乌龙,在23年成都世界科幻大会上,事前完全不知道他要去,于是在逛到天爵的科幻数据库的展位时,没有遇到天爵,反而是一个陌生人在帮忙看摊,礼貌性的交流了几句,这人还很热心跟我介绍了科幻数据库在做的事情和久隆科幻做的事情,「这人谁啊,这两项目我可能比你还熟。」当时我的内心戏是这样的。
谁曾想,他就是小浣熊!
两个加了5年的好友,居然线下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还好我们第二天又见到了面,可惜的是似乎没有合影,没法像三丰和河流那样晒一张合影。
今天仍在后悔这件事,当时为什么不拍照呢。
希望我的文字,能多保留一些记忆吧。
关于小浣熊在久隆科幻做的事情,三丰的文章里有很多介绍,我就简单截几张图,这些都是他辛苦整理和汇总的。资源来源于自扫、网络下载等。
多亏了他,我们对于科幻资料的整理开始系统化、体系化,久隆计划也得以靠谱运行。
4月13日的聊天,结尾是这样的一句话。
小浣熊:本来准备把杂志搞完,开始学日语的,想学丁丁虫当个翻译。等好了慢慢搞吧。
万户:嗯,身体体力好了再搞呗。
希望你现在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可以学日语了。
多希望能够看到你翻译的作品啊。
万户
2024年7月20日
作者:守护学徒
上个星期,收藏群里提到星新一作品繁杂问题,我恰好在做这方面的内容,就提了一嘴。群里的王永华提醒:小浣熊有很多原版书。我就找小浣熊询问,然而没有答复。我并未在意。过了两天,王永华告知:小浣熊上个月已经不在了。
我很震惊,告诉我媳妇后她也很震惊。小浣熊是她见过的不多的科幻圈人之一。
那是去年在成都世界科幻大会时,因为和小浣熊约好了,我们和他在会馆顺利面基。他个子矮矮的,有一点胖,头发稀疏,背个大书包。我们交换无料(自制纪念品)时,他打开包,露出里面的平板,他介绍了一下,原来里面装满了各种精心分好类的资料,用网盘同步,这让我大开眼界。和我半旅游式的参会不同,他之前来过成都,这次是专门过来参加大会活动的。
过了两天,又与他一起找索耶签名,排队期间,他谈到过他的病,还有化疗,我脑子不好转,嘴也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然而当时绝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小浣熊很热衷于参加会上的活动,缎带之多,整个大会期间都鲜见到,即使是去不了的活动,如果有缎带的话也会想拿到。
之后就没再遇见了,只在离开时相互报了平安。不过,在一次译者活动后,我找丁丁虫在自制的《日本科幻人物谱》上签字时,他惊讶地说:“我昨天在一本相同的书上也签过字。”——不用说,正是小浣熊了,那正是我送给他的无料。
之后在微信上有过多次交流,他对一切可收藏的事物都感兴趣,还说过想学日语,不过“现在没精力,晚点再说”。他看了我送的书,以及整个“学徒文库”,还建议过我把邮票的信息整理一下发出来——我照做了。
我们的最后一条通讯记录是12月份,关于豆瓣小站的。
回顾我们之前的谈论,大多讨论俄罗斯或者俄语科幻的问题。他也曾找我借过书去扫描,想必这就是他最常进行的工作之一吧。
2023这一年,小浣熊的想法尤其多,他想过建站介绍科幻作品用,想过专攻两年英语过CATTI三级,想过学一下俄语,想过两年从零过N1,想过翻译完拿手冢治虫的大全集和其他日本优秀漫画作品。
他想干的事很多,但人生有限,时间太急,这些愿望最终都没能实现。
……
愿你的收藏永远陪着你,小浣熊
🕯🕯🕯
作者:河流
我与小浣熊最早是在2020年6月认识的,也差不多是我刚开始做一些整理工作的时候,那时在5月19日刚刚认识了三丰叔,开始加入到久隆计划这个科幻史料整理大家庭当中去。这个团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认真负责各司其职,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完成一个又一个宏大的工作,我也因此结识了许多靠谱的好朋友,小浣熊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久隆计划的核心成员们针对20世纪的各种中文科幻书籍和科幻杂志进行扫描。于是我选择把当时情况尚未明朗的许多科幻粉丝杂志资料做了整理,也参考了他做的其中一份资料《科幻期刊简介》(最后一次更新是2023年),内容为目前可供考证的有刊号的科幻杂志的编目和整理。虽然这些资料并非属于粉丝杂志的范畴,但毕竟当时整理工作才刚刚进行,最先梳理出的一个版本只能把这些内容也统计进去。
随后,我将粉丝科幻杂志的大体情况做了一个摸排,首先明确中国第一本粉丝科幻杂志是在1988年诞生的,这一点在姚海军早年发于《科幻世界》的一篇文章里有详细提及。
1. 20世纪90年代的大部分粉丝科幻杂志都已经于2017年在久隆计划团队成员的互帮互助下完成了早期人员的联络和扫描。我就该时间段剩下的一些资料做了一些补充,将《科幻世界》20世纪90年代的每一期杂志都系统性过目了一遍,把里面隐约隐藏的一些粉丝杂志信息也进行了整理和统计,并进行编目。
2.高校科幻社团的会刊非常缺失,急需补充,这也为我次年收集整理高校科幻社团资料埋下了最初的种子,开始接触一些社团的同学们。社团会刊的数量也从最开始的不足20种,到达了现在的90余种。同时,21世纪的粉丝科幻杂志零零散散缺乏统计。
于是,社团会刊和21世纪的一些网络科幻杂志成为了这三年来我在久隆计划做的最核心的相关工作,在2021年~2023年这三年间分别发布了五个版本的“中国科幻迷杂志统计表”。
这个过程当然是很痛苦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有的科幻迷觉得那些早期的粉丝杂志是自己人生的一种耻辱/玩具,显得不值一提,于是不愿意提供相关资料。有的科幻迷在联系上以后愿意提供这些资料进行公益保存,因此资料整理的过程是悲喜交加的。
而陪同我走过这个过程的人,除了三丰叔以外,更多的就是小浣熊了,遇到障碍的时候就会沮丧地告诉他“路遥漫长”,可是一旦收集到新的资料以后,立刻就会分享给他存档并开心地说“如释重负”,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四年时间。
我已逐渐把他当成了一位整理过程当中的亲密战友,在去年的世界科幻大会上也终于见到了本人。中国科幻迷杂志的种数也从最初专业类别和粉丝类别各有混淆的80种,来到了现在完全区分出了纯粉丝类别的200多种。
2024年7月4日,我把熬夜了一宿新做出来的《零重力报》英文版像往常一样发给了小浣熊,并在群里艾特了他。永华立刻留言让我撤回,这才知道他已经在6月13日去世。有那么一瞬间,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内心一阵空荡。
曾几何时,我告诉他还有很多以微信公众号和互联网作为发表平台的粉丝科幻杂志的资料没有进行整理,《科幻研究通讯》《科幻江湖》等在微信公众号公布PDF的资料也还没有进行过系统的保存,可是还没等到和他商量整理时间,他就已经过世……
最近这两年《零重力报》的编辑工作越来越繁重,翻译、校对和选稿往往占据了很大的世界。最初为了收集高校科幻社团社刊而开始做的“高校科幻社团历史考古与建档计划”也无意间促成了《高校科幻协会发展史》的诞生,甚至也即将更新第三版。
一路走来,有许多人陪伴过我成长(比如一直在提的零重力科幻),但最早一直陪伴我走到现在的少数几个人当中,小浣熊就是其中一位(三丰叔和天爵也是)。这几年时间,我也时常因为个人的身体疾病原因或发疯或哭泣或倾诉或无情,但朋友的陪伴和支持总能让我的情绪得到安定,经过一晚的休整以后,再次投入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去。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曾学习过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可是在21世纪的今天,知音这个词并没有在互联网经常出现。是现在的社会没有知音了吗?其实很多情谊都埋藏在心里,这是大家互相心有灵犀,不会轻言。这个时代需要更多做实事的人,而不是需要更多说话的人。
我曾在身体极度抱恙的情况下思考过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忽然去世,会有多少人会记得他和他做过的事情,我想小浣熊已经给出了答案,切格瓦拉也曾说过“因为我们来过”。
你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他在科幻文献的电子化工作上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但热爱和坚持这两种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铭记和感动的。
小浣熊,一路走好,一路平安。
河流写于2024年7月17日